译文
汉代白马驮经的事早已过去,只剩下断碑和残破的古庙留下遗迹。
这茅草房上吹起了萧瑟的秋风,一夜的淅沥秋雨给人带来了多少别思离情。
注释
白马寺:位于今洛阳城东十二公里处。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(68年),是我国最早的一座官办佛寺。
白马驮经:传说汉明帝遣使去天竺(今印度)求佛法,有天竺僧摄摩腾和竺法兰至洛阳,同时有白马驮经而来,故所建佛寺名白马寺,白马驮经即指此事。典出南北朝《汉法本内传》与北魏杨炫之《洛阳伽蓝记》卷四:“白马寺,汉明帝所立也,佛入中国之始。寺在西阳门外三里御道南。帝梦金神,长丈六,项背日月光明。金神号曰佛。遣使向西域求之,乃得经像焉。时白马负经而来,因以为名。”
刹(chà):佛寺。
萧萧:风声。
羁思:即羁旅之思。在外做客思念故乡的心情。▲
天宝十四年(公元755年)发生“安史之乱”,当年十二月,叛军攻陷洛阳。安禄山在派兵西进的同时,于公元756年在洛阳称大燕皇帝,东都洛阳遭到严重破坏,白马寺也未能幸免。经过这次浩劫,当诗人张继在一个秋雨之夜投宿其寺,在感慨万千中,便写下了这首《宿白马寺》诗。
张继(约715~约779)字懿孙,汉族,襄州人(今湖北襄阳人)。唐代诗人,他的生平不甚可知。据诸家记录,仅知他是天宝十二年(公元七五三年)的进士。大历中,以检校祠部员外郎为洪州(今江西南昌市)盐铁判官。他的诗爽朗激越,不事雕琢,比兴幽深,事理双切,对后世颇有影响。但可惜流传下来的不到50首。他的最著名的诗是《枫桥夜泊》。
六月二十六日,愈白。李生足下:生之书辞甚高,而其问何下而恭也。能如是,谁不欲告生以其道?道德之归也有日矣,况其外之文乎?抑愈所谓望孔子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者,焉足以知是且非邪?虽然,不可不为生言之。
生所谓“立言”者,是也;生所为者与所期者,甚似而几矣。抑不知生之志:蕲胜于人而取于人邪?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邪?蕲胜于人而取于人,则固胜于人而可取于人矣!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,则无望其速成,无诱于势利,养其根而俟其实,加其膏而希其光。根之茂者其实遂,膏之沃者其光晔。仁义之人,其言蔼如也。
抑又有难者。愈之所为,不自知其至犹未也;虽然,学之二十余年矣。始者,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,非圣人之志不敢存。处若忘,行若遗,俨乎其若思,茫乎其若迷。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惟陈言之务去,戛戛乎其难哉!其观于人,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笑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犹不改。然后识古书之正伪,与虽正而不至焉者,昭昭然白黑分矣,而务去之,乃徐有得也。
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汩汩然来矣。其观于人也,笑之则以为喜,誉之则以为忧,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然后浩乎其沛然矣。吾又惧其杂也,迎而距之,平心而察之,其皆醇也,然后肆焉。虽然,不可以不养也,行之乎仁义之途,游之乎诗书之源,无迷其途,无绝其源,终吾身而已矣。
气,水也;言,浮物也。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。气之与言犹是也,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。虽如是,其敢自谓几于成乎?虽几于成,其用于人也奚取焉?虽然,待用于人者,其肖于器邪?用与舍属诸人。君子则不然。处心有道,行己有方,用则施诸人,舍则传诸其徒,垂诸文而为后世法。如是者,其亦足乐乎?其无足乐也?
有志乎古者希矣,志乎古必遗乎今。吾诚乐而悲之。亟称其人,所以劝之,非敢褒其可褒而贬其可贬也。问于愈者多矣,念生之言不志乎利,聊相为言之。愈白。